爸爸

「爸爸」這名詞因為時間而有不同的解讀,尤其在每個人接觸後,甚至於當上了這一個名詞,才知道這二個字的歷史意義,才知道這二個字真的不好當,真的須要背負著責任跟壓力,每每當我自已的女兒叫我爸爸時,我都會不自覺的流下眼淚,並深深的感受我爸爸的辛苦。

   自幼生長在南部的窮苦家庭,我跟姐姐二個人沒有富裕的條件,平時去學校上課,下了課就要回到家中幫忙家務,爸媽二個人為了我們二個小鬼頭讀書,該養過的動物都養了,不論是豬、雞、鴨、鵝、牛,在我們家中都是伴隨我們成長的好朋友,最主要的原因是我們家境貧苦,每天的生活模式就是下課先跟姐姐二人先去查看學校營養午餐吃剩的餿水桶,將廚餘裝入水桶再提回家餵豬,然後就是要幫豬洗澡,以及將養雞用的保溫燈打亮或換水,為了養牛我跟姐姐二人還要跟老爸一起拿著鋤頭或鐮刀收成牛要食用的牧草,但是常因為我們二個小鬼頭較無經驗,常常被牧草割傷手指,到了傍晚就要跟著爸媽的屁股後面,去收成我們種的白木耳,然而收成後最重要的是將充滿菌種的白木耳清洗乾淨後再送入風乾室將白木耳風乾,但是我們最怕的冬天的來臨,因為常因為水冷,所以我們二個小鬼頭,常常為了幫忙造成我們手凍傷,但是將白木耳清洗完成後送入風乾箱內就是我們一家人團聚最好的時光,因為我們就在風乾箱旁用餐,晚餐的菜色雖然是中午學校的營養午餐吃剩,老師體恤我家的貧苦特地要我用塑膠袋裝成一袋袋的剩餘食物,但是一家人在飯桌上一起用餐是我們一天最幸福的時光,但是有時老爸常為了將白木耳翻面而跑來跑去,一頓飯從來沒有好好的吃過一次,只看到老爸額頭上都是豆大的汗珠,吃完飯後我跟姐姐二人跟著媽媽將碗筷收拾乾淨,後就在風乾室內一家人聊天說地,尤其是冬天,在風乾室內更是溫暖。然而進入初中後,老爸老媽為了給我們更好的讀書環境,選擇了私立學校讓我跟姐姐就讀,那時的南部就屬私立學校的升學率最佳,但是那時為了要進入私立學校,為了繳一學期的九千多元的註冊費,爸媽二人忍受著別人輕視眼光,借錢讓我們二個小鬼頭上私立的初中,記憶最深刻的就是老爸為了跟我二伯借錢,忍受二伯冷言冷語無情的揶揄,甚至於二伯酒醉跑到我家用水井的大水,沖壞了當時我們住在豬圈裡蓋的簡易房屋,當時看到老爸全身溼透狼狽樣子還抱著在沈睡中我跟姐姐與二伯理論,但是因為老爸不善言辭,一、二句話就被二伯羞辱,尤其是二伯狠心的說出:我就是要欺負你沒錢,是我第一次看到老爸眼眶泛紅,但是在我們面前,他忍住不掉下眼淚,當時的我年輕小,不知道那種痛苦跟壓力,但是現身為人父的我,每每老爸跟老媽提到這段歷史時,我都忍不住為老爸老媽當時的辛苦掉下眼睙。

上了初中後,因為進入了青春期,凡事就喜歡跟同學比較,常常會抱怨父母親為什麼人家都是爸爸開轎車來接下課,而我老爸卻是騎著超爛的山葉牌的老機車,而且一次就載著我跟姐姐二個小鬼頭,那時每次下課就很想叫老爸是不是將老機車停在巷子裡,等我跟姐姐下課就直接上車離開,那時壓根兒都不願意父親的老機車在學校校車旁邊多停留一分鐘,而跟老爸最大的爭執也是在這時段發生,那時老爸老媽為了要多賺一點錢,早上就要早早將去屠宰場運來的屠宰豬支解,並在自家樓下店面擺起肉攤,賣給住家跟來往買菜的客人,卻因為我們家離搭校車位置僅有百餘公尺,每次上學就很怕同學看到我老爸賣豬肉攤子被發現,甚至於當時還跟老爸大吵一架,請他不要再在住家樓下賣豬肉,老爸看了老媽一眼,低下了頭說不出話來,而我卻一副打勝仗的樣子,唱著歌高興的去搭校車,也因為自已一句話,當天老爸老媽就收起來豬肉攤,現在想起來,如果我當時是我老爸,一定會痛心疾首,只是為了賺取一點小錢,卻給自已的小孩看不起,等到自已成為了爸爸,才了解到老爸那時的痛苦,我也在他最近過父親節那天提起了這件事,卻自已不爭氣的流下眼睙跟老爸道歉,「老爸,對不起,我錯了」,但是他沒怪我,只是摸摸我的頭輕輕的說著:你真的長大了,但是我卻淚如雨下的哭倒在他的懷裡。

上了大學,出了社會,第一次見到老爸老淚縱橫是在我姐姐出嫁當天,原本大家都高高興興的談著姐姐出嫁應如何準備,但是迎娶儀式開始,當姐姐跪拜父母時,我第一次看到爸爸,媽媽真正流下眼睙,或者是爸媽不捨,但是當時的我覺得為何一件好事,爸媽要哭成這樣,直到我自已結了婚,生了小孩,我才真正的體會到那時爸媽的心情,原來當「爸爸」真的不簡單,為了家計,為了小孩的生活費,教育費付出了一身的勞力,就是要換取小孩幸福跟讀書義務,尤其是在自已經歷婚變之後,更深刻的體會當爸爸的辛苦,做了一輩子就是為了小孩,就是為了小孩口中喊你一聲「爸爸」,無怨無悔的為小孩子付出,而自已身兼母職,每次回家看寶貝女兒時,聽到他叫一聲「爸爸」,所有的辛苦都值得了,每次帶著女兒上學時,當女兒要我緊牽著她的手時,每次跟女兒手拉手唱著她最愛的虎姑婆,每次因為工作沒有辦法回家陪她時,看她失望的眼神時,我都會不禁掉下眼淚跟女兒說:璇璇,對不起,爸爸沒有辦法陪你,此時更能深深的體會到當時父親的辛勞跟辛苦,更悔恨當初為何無法感同身受他們的愛。

現在的我正式接手爸爸這個角色,才了解「爸爸」這個重擔的辛苦,近日在網路上看了一篇文章叫「離家不遠」內容亦是敘述爸爸跟兒女之間的親情,尤其是最後階段,作者與父親的互動,尤其是作者的爸爸說:「我這一生沒有遺憾,也沒有罣礙。如果問我:一生最大的成就是什麼?我要說:是和妳媽媽一起建立這個家。」我緊握爸爸的手,心想:這座堡壘該換我們來撐持,這段話更讓自已痛哭失聲,原來當爸爸最大心願就是這樣的簡單,就是用無盡的愛為自已的家庭盡最大的心力,所以現在的我們更珍惜與父母親及小孩相處的時間,不會再像以前沒事就往外跑,因為我們深怕失去這個對我無微不至的爸爸,更要承襲爸爸的傳統美德,把自已的愛全心全力灌溉在自已小孩身上,並努力完成「爸爸」這個重責大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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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ARY621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1) 人氣()